「遠走高飛」一首是紀念李聖傑德國籍的外公與外婆的浪漫故事,外公德國的飛行員,難怪他有著那個帥的臉龐。
我從未感受過有外公的感覺是如何,從那越戰時期留下的黑白照片,以及請人重畫的遺照中認識他,媽媽說他是二星長官,天知道怎麼稱呼他,是當時南越的軍官,幾天才回家一次,每次回來總是又是槍又是手榴彈扣在腰帶上。
我媽說他常跟大阿姨偷外公的槍,拿出子彈再倒出裡面的火藥,再點燃,火藥就有很美的火花,每次都被抓到然後被打得很慘,可是戰爭的童年就是喜歡這種遊戲。
由
於父親算是地區最高的指揮官之一,家裡也算是可以,當時第一批進入越南的可樂我媽就喝到了,那時候也不過是六七歲,南越的軍人有美國的支援,裝備永遠比越
共好上幾十倍,又是皮靴,整齊的制服,先進的武器,尤其高等長官更是比一般的軍人來得好,例如一種較迷你炸彈的炸彈(怪)差不多拇指大小,威力就可以炸到
地板震起來(哪個炸彈爆炸地板不震的)不過就是威力很大就是了。
我媽記得在外公死前一天,她跟大阿姨玩埋葬遊戲,就是幫死掉的老鼠半喪
事,我外公是華人與柬埔寨的混血兒,我外婆是柬埔寨人,是在越南的柬埔寨人,就是住在被越南佔領的土地裡,所以自然而然就成了越南的公民,但仍然保有柬埔
寨的文化,而在當時柬埔寨的習俗中,最忌諱小孩玩這種遊戲,會有詛咒父母的意味,我媽和大阿姨又是被打,因為外公天天面臨戰火的人,玩這遊戲,豈不就是詛
咒他?外公躺下跟外婆嘆氣說:「這小孩這樣玩,不知道明天有什麼是發生。」雖然是讀書人,仍然對這種迷信的事揮之不去,也許是巧合或者真的存在著禁忌,隔
天傳來了外公的死訊。
一個軍隊要在何處駐軍必須由指揮官視察才許可,也許我外公遭間碟通報,因此當視察時,直升機一到,等待以久的越共就這樣出來突襲,與總部失去了聯絡很長一段時間,就這樣有人派另一批軍隊來視察,發現飛機已經是一團廢鐵,人也被槍射得不成人樣.........
火
化了外公,外婆懷著小阿姨,帶著其他六個孩子及骨灰從芹苴搬到塑莊避避,因為當時南越已經快衰敗,不想被越共認出是前南越軍官的家人,生活就此開始很困
苦,家裡只有我媽仍繼續讀書,我媽說當時我外公就說問幾個兄弟姊妹,如果給你選擇當普通老百姓及必須管理繁雜事務的國王,你要選哪個?兄弟姊妹中,只有我
媽選擇當國王,因此外公告訴外婆說,日後不管如何都一定要讓我媽繼續讀書,不過也就只有她愛讀書,其他的人給去上課都跑去玩,被我外婆捉了好幾次後,決定
不讓他們讀了,就這樣我媽讀到了外科醫師的學位。
上學回家就要與其他兄弟姊妹一起下田去抓東西,其他人不必煩惱,她則要背很多課文,背不
會就是被打得很嚴重,她的同學有人被打到現在無法生小孩,因為那棍子很長,竹子做的,那同學被打時屁股,可是力道過大棍子彎到前面打到陰莖吧!痛得哇哇
叫,老師還說你再裝,較他站起來,誰知日後真的不生了。
小時候國小是南越制度的教育,中學以後開始是共產教的,限制學生一堆,一星期讀書三天四天下田工作,越南話「學行」學必須與行並列,這就是當時的「中心德目」吧!
哪有在教中學生如何組槍,怎樣丟手榴彈的,可是當時共產制度統治下,學生必須會這些技能,以備戰爭時就可以草木皆兵了。
說實在越南共展黨的中央指揮並沒有規定一些奇奇怪怪的,可是地區性的就會趁這死角來為非作歹,老是勘查民間的倉庫,榖糧太多就要沒收,其實根本就沒這規定,可是他偏偏要創造出來。
我
媽她說有一次差點就真的死了,當時南越未輸,但外公死了,她搬去的地方,橋的另一邊是共產地區,越南共和常常打到那裡去,她說每次有情報員報說有南越共和
軍要打進來時,大家紛紛收拾農作物,很多地瓜都還沒有很大就挖了,我媽跟大阿姨就這樣一人兩個帆布袋去減那個人家剩下的,雖說剩下的,可是還是很多,且都
很大,我媽今天吃著她炸的地瓜說著,撿完剩的,走走走,突然有個二十幾歲的越共跑出來跟她們說:「小朋友,你不要走在土提上,就沿著田裡泥巴走就好,若是
有人問你們什麼事,都不要講知道嗎?」我大阿姨聽懂,我媽則一頭霧水,走了快一公里,有一批軍隊經過,開始搜我媽跟大阿姨的身,因為那裡旁邊都是田,沒半
個人,兩個小孩不是很可疑嗎?他們把地瓜都倒出來,查到確定沒有什麼了,才放我媽她們走,我媽走了一段路後,遠方傳來地雷爆炸的聲音,我想她心裡有著說不
出來的感受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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